抑郁症患者自愈:我只是原谅了自己!
发表于 2015-11-20 10:17:3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心探索说:
抑郁症。作为一本关注心灵的杂志,我们看过从各种角度解析它、试图治愈它的文章,发现无论生理、心理、灵性疗愈专家如何解析,最终,能否治愈的决定仍然掌握在当事人自己的手中。用“决定”这个词的意思是,这不是能力或者技术问题,这取决于抑郁症患者内在的求生意志是否能在最后关头被死亡威胁激活,并一跃而起,重启生命力。
于是,我们找到了一位在抑郁症中挣扎了十年,最终凭着自身的求生意志浴血重生的女性,她用简练的文字浓缩了十年抑郁的心灵历程。她的故事,让我们更坚定了对生命本身的信心:抑郁症的确可怕,但生命的力量足以胜过它。
十年抑郁:往外破碎,往内新生
柯天骄
从小我的家庭不太安静,童年是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和被忽略的孤寂中度过的。年幼的我曾企图用满书包的奖品让父母停止争吵,却未奏效。于是,我选择以各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折磨自己的方式去降低父母的争吵频率,寻求关注。
十几岁时,我不穿校服,不交作业,装病不上课,上课玩游戏、睡觉,和男生打架……为寻求安全感,我做让人难以靠近的事情:抽烟、纹身、钉唇钉、化烟熏妆;我厌世、孤僻、独来独往、与世界全然隔离;我暴食、厌食、常年无法入睡,精神恍惚,片段性失忆。我因抑郁引发器质性障碍,窦性心律不齐,成日地心绞痛,病毒感染住院21天,被抽骨髓,做颈部穿刺治疗,每天七个吊瓶、抽几十管血……
孤独和抑郁在父母的争吵声和我叛逆的成长中慢慢滋生,像细菌随岁月吞噬了我对爱、对所有美好的向往;对家庭、婚姻、爱情,都种下了自己不曾发觉的绝望。
2009年割脉这年,是离家在外漂泊的第八个年头,也是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期,所有安眠药都失效,每天都只能闭眼睡1-2小时。前后两次割脉自杀,未遂。
一路上与无数人相遇相错,我在一个又一个面具之后,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当面具多到自己都数不清,我的生命如玻璃碎了一地,感觉每一片碎片都是我,可又都拼凑不出、映射不出一个真实的我。生命为何会碎裂至此?这时,我知道我走到了抑郁症最危险的阶段:自我毁灭。经历过这个阶段的抑郁症患者,要么一去不复返,要么痛到死,才活过来。
我最后一次割脉自杀未遂,昏迷在急救手术台上,虽昏迷,意识却异常清醒,感觉到医生用针将我见骨的伤口缝合、拉扯,听见医生嘴里一次又一次低喃着:“这姑娘怎么下得手!”很多人看见我左手腕上那道曾深到见骨,而今在时光中逐渐痊愈的伤口时总会问:“你当时哪来的勇气,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惧怕活着?”每次我都回答:“割脉不需要勇气,活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样简单的问答后,总是长时间的沉默。
在昏迷的时刻,所有我爱的人一一浮现在脑海,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看着我,好似给我力量,要我活下去。我听见自己对他们和身旁急救的医生说:“对不起。”最后,我听见了自己对自己说:“对不起。”
是的,在那个生死关头,我只是,原谅了自己。原谅自己因为渴望爱又惧怕爱而对自己、对所爱的人造成的种种伤害,原谅了生命剧本没有彩排,没有一再达到梦想中的完美境地。一种强烈的想要自愈的心愿在心中蔓延,我看见一束微光照进黑暗里。我知道是时候走出来了,十年,即使再深的绝望,再暗的黑夜,也到了尽头。
后来,偶然间听到黛青塔娜的《寂静的天空》,前奏才刚响起,空气中的宁静便瞬间凝聚。当歌声从似远似近的空间传来,我知道我在音乐中找到了灵魂的归属。黛青塔娜的歌声,如一条回归灵魂的线索,于2010年初次相遇,便在我心里埋下了西行的种子,并在今后的旅程中陪伴我一路。
2012年,我辞去了安稳的工作,背包一路徒步、搭车86天到了西藏。我在川滇线广阔的天地间看见蓝天、感受大地、触摸枯树、目睹春临路旁的油菜花田;在贵州无尽的环山公路、318国道上一座座雪山垭口、大理苍山、洱海、徒手攀爬的无数斜坡间感受天地无碍的包容。抑郁症患者独有的敏锐,对万物总有种说不出的联结,虽常年封闭自己,但一朵花开、一片叶落都能触碰到内心最深的柔软之地。
这些年来,我用离开自己的方式画了一条和世界的分隔线,与人、与万物、与自己失去了最纯然的联结。所以我才那么不快乐,感觉那么缺残。86天我在不断向前的脚步间往内收获力量,过往那些悲伤的记忆,困束了我十年之久“我不值得被爱、拥有爱”的执念彻底消失。天地让我看见了空间的意义,我摊开紧握的双手,接纳一切事物本来的面目,接纳自己。如天空,会有雨,会有云,会有日出,会有日落,这一切是天空生命的一部分,但也无法阻挡天空真实的本性,它自在,它本就圆满。
西行,脚步中冥想,万物中疗愈。在这身心突破几千公里的86天间,在这十年“爬着也要前进”的龟速疗愈后,我突然感觉到我痊愈了,我彻底好了。
本主题由 张力手 于 2015-11-20 10:34 审核通过
http://www.fahua123.com/thread-24775-1-1.html
留言列表